12月21日,冬至,零下2℃,在海拔1000米的南山坡上,一个人,一匹马,艰难地行进在怪石嶙峋的山路上“。
在开州这种职业几近消失,但在海拔千米的高山上仍然能看到他们的身影
12月21日,冬至,零下2℃,在海拔1000米的南山坡上,一个人,一匹马,艰难地行进在怪石嶙峋的山路上“。赶马人”谭祖伟的吆喝声和马儿不时发出的长长嘶鸣声穿透了大山的宁静。穿梭于崇山峻岭之间,行走在羊肠小道上,挥着鞭子,吼着山歌,“赶马人” 谭祖伟牵着骡马,披星戴月,从山谷到山顶,把物资送达。这是25年来,“赶马人”谭祖伟几乎天天重复着这样的劳作。
独自一人,在山梁上,在沟坎间细数日子的缠绵。他穿越山川河谷的孱弱背影,不仅为大山深处的乡亲们送去了希望,更是送去了美好的生活和幸福。
多年前,“马帮”是行走在开州边远山区的一道风景线,谭祖伟就是其中一员。他们是秦巴古道的主角。
那渐入眼帘的马儿,为村民们送去了最需要的物资,人和马形影不离,沉重的步伐见证着时代的发展和山乡的巨变。常年行走于大山里,老百姓戏称谭祖伟在大山深处演绎着另一种“纤夫”的爱。 微信图片_20201230093635.jpg 2020-12-30 09:38 上传
只见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走着,他已经连续40多天在这里运输物资了。今年67岁的谭祖伟是铁桥镇玉河村4组人。1995年,一个偶然的机会,他从奉节买回了一匹马,从此跟马结下了不解之缘。数十年前,农村交通不便,车辆到不了的地方,村民建新房、修渠堰、治理堰塘等都需要用马来运输物资。
赶马时,马走在前,人就在后面跟着步行,走的都是崎岖山路,狭窄处只能容下一人一马,有时还有掉下悬崖的危险。谭祖伟告诉记者,他和他的马儿一起,穿梭于山谷沟壑之间,行走在羊肠小道,一个人,一匹马,踏遍了开州所有乡镇,甚至远赴云阳、开江等地驮运。那个时候,在边远乡村赶马,谭祖伟绝大多数时间过的是野营露宿的生活。搭着帐篷,把马儿圈养在里面,自己就在旁边铺上枯草,搭上一个简易的窝棚守候着。
早上,天刚刚露出鱼肚白,谭祖伟就从草窝里爬起来给马喂料,然后上驮子上路。中午吃一顿饭,天色昏暗下来时要尽量赶到必须到达的“窝子”,回到那里露营,搭好帐篷,埋锅烧饭卸驮子。
谭祖伟说,现在条件好了,赶马时头天准备好后,第二天一早就赶往目的地,中午就在雇主家吃饭,休息时便割青草喂马。有些地方青草比较少,必须步行很远才能割齐马儿的口粮,为了解决这个难题,有时就在附近村民家购买玉米、谷子等作为马儿的饲料。谭祖伟从事驮运行业已有25年了。
近段时间,他来到柏竹村为村民驮运沙石、水泥,还特地带上了一个月前从外地买回来的一匹骡子,一边干活一边训练。清晨出发,夜晚收工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寒风酷暑,山川峡谷留下了马儿和他的足迹。
在谭祖伟看来,为乡亲们送去生活用品,就是将希望的早晨送出屋檐。 微信图片_20201230093632.jpg 2020-12-30 09:38 上传
而这些药品,谭祖伟在赶马时会随身携带。马如果有小毛病、背上有压疮等要细心照看,放牧喂料、梳理鬃毛等都得悉心打理。每天忙完活后,夏天谭祖伟就把马牵到河里或堰塘里洗澡,冬天要用温热水为马洗澡。如果马受伤了还得买药医治,直到康复能够干活为止。
“天天跟马打交道,人与马就产生了感情。”谭祖伟说,不干活时,在回家的路上,就算隔着几百米远的距离,一说话,马就会把头抬高望着他。
而一旦几天没有见到马,自己内心就发慌,这时马也会嘶鸣,盼望见到他。11月10日,谭祖伟带着一壶水来到一座坟前,他是探望他逝去的“老伙计”。
“老伙计,你在地下要记得喝水,我经常梦见你哟。”回想起跟这匹马儿一起驮运货物的历程,谭祖伟老泪纵横。
前年,谭祖伟饲养了5年的一匹马死了,他将马儿安葬在自家房屋后面的山坡上。那次,谭祖伟哭了3天。
“无论是累死的或摔死的马,我从来没有吃过马肉,全部安葬了的。”谭祖伟感叹说,只要有马摔死了,自己就会伤心一段时间,有空就跑到马的坟前看看。
谭祖伟告诉记者,自己的生活离不开马儿,生活当中有了马,人就显得十分有精神,这不但是马给他们带来了财富,最重要的是他们日常绝大多数精力都花在了马身上。因此,一旦马驮运货物时发生了意外,他最着急。谭祖伟先后换了20匹马,马受伤不能干驮运重活了,“这时我们就把马卖给用于搞观赏的人,一再叮嘱买马的人不要杀掉吃。
”赶马经常走的是山里崎岖的羊肠小道,十分危险,驮运时一不小心,马就会掉进深谷、摔下悬崖,有的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。“如果能够找到尸体,我就会找人把马运回来安葬。
”谭祖伟泪眼婆娑地说。 微信图片_20201230093628.jpg 2020-12-30 09:38 上传
”谭祖伟告诉记者,现在马儿主要驮运水泥、砖、砂石、谷子等。马一次能驮运400—500斤货物,一天能够驮上好几千斤。
人工现在最少每天150元,一次挑100多斤,一天也挑不了好几次,靠人工运力根本无法满足需要。租一天的马驮运货物比人工花费少得多,因此在交通不便的山村,村民喜欢租马驮运,比人工节省。“至少可以为租用马的雇主节省60%以上的成本。”谭祖伟说,25年来,周边不少村民修房子的建筑材料差不多都是他的马驮运回去的,自己赶马就是见证了时代的变迁,为乡村的发展作出了贡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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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祖伟说,货源充足时自己饲养了好几匹马,除了自己赶外,还要请人帮忙。“只要村民有需要,我就会坚持赶马。
”谭祖伟说,赶马人已经无法回到从前的辉煌,但只要看到乡亲们在山上新建的房屋和完善的基础设施,他内心也有一种成就感和自豪感。一个人,一匹马,在大山深处诠释另一种“纤夫”的爱。鲁迅先生说,世上本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。25年来,谭祖伟和他的一茬茬马儿走过很多人没有走过的路,见过很多山里人没有见过的世面,也看到了一个个山村的变化。
留给身后的一串串岁月的“烙印”、脚印、马蹄印……如今,这些“印记”已经或即将成为水泥路、沥青路、高速路、高铁路、产业路、脱贫路……或许这个职业会最终消失,但在谭祖伟看来,他还“年轻”,以后的路还很长,他将继续行进在通往乡村振兴的路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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